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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3月, 2012的文章

三月

我的手 抓不住浪潮 三月的月亮 打折了那些枉死的心 我的手 抓不住的浪潮 無處翻湧著 春天分著寒冷的心意 給半開的花群 三月 女人的心 是一枚新鑲的盒子 讓我的手 糾結靈魂,和我們 和我們 一模一樣的影子 四處販賣 自做自售 一座無主的森林 世上所有的樹 浪費一生 掉下快樂的綠 來汙染初訪者的不安 我的手仍然 有一股浪 魚和鳥 在自然的心裡 飛著 三月天 情人的歌悽伏在 無情的人那一邊

無題

你在別人的地獄中滿足 你在自己的天堂裡淪陷 說實在的 沒人在乎 你在鳥群的羽毛中窺看真理 你在鴿子的眼中得到真相 說實在的 沒人在乎 就是這麼回事 時間在腐爛中得到他們所需的養分 影子在牆上走 身為光的反面 他們的一生 說實在的 沒人在乎 沒有一個人在乎 又一件事情被砸個粉碎 不過是宇宙間時刻會發生的小事 只要你沒有看見 就是一個新的和平日 說實在的 這也沒什麼人在乎 一分鐘前 你有過偉大的思想 你認為你站在少數人的那一邊 捍衛了精神 以及你的權利 可是說實在的 除了你之外 甚至那些受害者 對你思慮中的每一分悲哀 說實在的 這一切 沒什麼人在乎

音樂

幾乎就要得知 音律的腳下 踩得什麼真理 幾乎就要得知 自然的唇齒 廣泛的消息 我拼湊虛弱的解釋 給誠實的人 午後的太空 一隻貓 蹲坐牆後 幾乎就要得知 各種幽靈的線索 捉緊腳跟 我跟上來 用錯心意 也用錯了自己的 一生 宇宙體腔內的 不和諧音 順著毛髮微微出汗 這樣沒有歷史的 一個新的早晨 神第一次張開偉大的眼睛 並沒有提問 日光慘淡 我逐漸稀薄的心意 最終消滅成 窮極無聊的影子的影子 唱無詞的歌句 唱荒謬的自然

無題

男人走了 女人還留著 看星星划過水面 看月亮瘦了一圈 一盞晚睡的燈眨了眨 他的靈魂 男人走了 女人還留著 一條河載著他的孩子(往遠方走) 一顆樹打噴嚏(閉上眼睛) 風在他們之間轉了轉 裸露著 自然 男人走了 女人還留著 她把手放進口袋 把糖果和難以下嚥的明天 輕輕的 含在嘴裡

我已經找回所有失去的方法

我是說 我愛你

年輕男人的藍

走到這裡 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年輕男人的藍 一直藍在 飽和的土地上 走到這裡 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年輕男人的藍 一直藍在 女人的手中 年輕男人的藍 年輕男人的藍 一直有霧要襲來將他覆蓋 可是他一樣那麼天空 一樣那麼海 走到這裡 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年輕的男人 年輕的藍 遙遠的眼珠 星球似的 落在宇宙那一片 藍色的沙上 年輕男人的藍 年輕的男人年輕的藍 走到這裡 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只有藍色 明白的闡釋 我們的未來

我們之中必有誰濕了靈魂

聽說我們的 靈魂 很容易 就濕了 聽說 有些靈魂 把自己掛在道德的牆上 曬了整整一世紀 都還沒乾 靈魂 很容易 就濕了 我是這樣聽說 但我從來沒有 真正摸過一個── 靈魂的手掌 靈魂的心 靈魂的 每個器官── 也許你把自己仔細的 翻一翻 那內裡的海 便有如末日的蜜一般的 流瀉出來

菸霧

從你的指尖溜走 我的顏色開始變深 第一次明白 飛的意思 我飛出我的靈魂 看見我的顏色 開始變深 從你的指尖生長出來 你的心滴落更新的火花 塵埃也跟著醒來 我旋轉像一陣風 帶著充滿抱歉的氣味,我旋轉 旋轉像一隻狗 像一隻狗慢慢變重 變老 變得面目可憎,我的顏色 開始變深 從你的指尖退下 一切都顯得更加明白 塵埃終於 抖落了時間的殼 轉眼又死去了 一個宇宙 兩個宇宙 三個…… 我很滿意生命所能生產的震動 滿意一盞燈讓我現形,滿意你的指尖 以及你始終緊閉的嘴唇 滿意我徒然的走過你的心 穿過你的肺,然後敗走 在離開你的途中 我會沿途拋下自己的名字 拋下我自己 在你眼中,最後 留一個逐漸稀薄的影子 等你貧窮的時刻 慢慢來燒

我曾經爆炸過一枚紙箱

我也曾當過一陣子恐怖份子 在不願具名的某個小鎮 將不必要的風景逐一點燃 清單如下:一隻烏鴉 一匹胖馬,還有跟他一起吃草的馬夫。 一頂荷葉帽,一個厭世的女人。 以及一本遵照作者遺願曝光的遺稿。 一個和尚和他養的木魚。 一個迷信的科學家 跟他僅剩的道德。這些易燃物 對火無比虔誠 尤其是道德這個無趣的字眼; 對我來說,道德有如毫無裝載的紙箱 空空如也,空空如也,在我尚未查覺的時候 我冰冷的手掌 已經輕易的將他點燃,引爆 讓他完全地攤開 就等著各色的腳印 輪流來踩

你已經模擬了太多

一個人捆著一頭長髮 一隻魚賣掉全身的鱗片 一杯水不願蒸發 他們都想留在這世間 兩個人潛入海底 兩隻鳥跟上去 所有的森林 通知更遠處的森林 說這段歷史 將有跡可循 一把火將愛恨燒了 一塊冰凍傷了情仇 更多的情緒將眾生 撞成了鼓聲 一個使者走到近旁 發出警告:「關於末日的 細枝末節 你已經模擬了太多。」

二月

二月的女人 臉上有著雪的表情 披上外套 病重的時候,我總想著告別 年輕的指紋還留在女人的袖口 女人的二月 比平時更重 好像一座山被雲載走 好像一條河 感覺非常口渴 健康的肌膚躺在過去 但我已經無法再翻開 病重的時候 我總想著告別 讀著偉大的著作 披上用舊了的眼神 整個二月 我嘟噥著同一首歌 裡面都是你們 離去時 留下的腳印

絕望

一隻鳥撞破窗戶 遠方的山失去她的影子 為了補償一首歌 我賣掉靈魂 世上所有的酒精都蒸發了 酒鬼的血就成了昂貴的物品 一隻鳥撞破窗戶 讓我得到嚴重的關注 遠方的山失去了影子 我不過是其中一隻小鬼 所有的陰影如今 已搬遷到另一個鏡頭 我沒什麼損失 為了補償一首歌 我賠上了整個世界的末日 其中的景觀各有不同 可想而知 這可少不了夢幻 我賣掉靈魂 換回一面未來的窗 揉揉眼睛我這才看清 那影子轉身的模樣 原來是我從前所愛過的 那些女子

絕望

你是我骨中的骨 肉中的肉 你是宇宙中新生的火山 你是流動的烈燄之中 更好的我 你是無法粉碎的岩石 你是意志 你是死亡也不敢直視的 一面鏡子 你是群山 你是樹 你是起飛的鳥兒 你是我骨中的骨 肉中的肉 你是一道光 千年如一日的照映著 母神的面容 你是遠古的瀑布 海的根源 你是 生命 當你環顧四周 當所有的意義 泯滅之後 是你在世上最漆黑的地方 適時的 點起了火

沒有一件事比愛更暴力

我並不意外 沒有一件事比愛更暴力 沒有一件事能讓我們與死亡更加靠近 沒一件事比愛更容易失去意義 我並不意外 這沒有例外 沒有一件事比愛更暴力 沒有一件事能讓我們與死亡更加靠近 你相信的都會發生 你害怕的都會實現 總會有一隻鳥 在鳥群裡失蹤 這理所當然 更重要的是愛和政治有關 我並不意外 我明白 沒有一件事比愛更暴力 更需要破壞殆盡 沒有一件事能讓我與死亡更加更加靠近 像一觸即發的冷空氣 冷空氣 沒有一件事比愛更沒有意義 這就是我為什麼更加愛你 我為什麼更加愛你 沒有一件事比愛更加地暴力 當我領受過所有的絕望 我就會回來愛你 更加更加愛你 你的冷空氣 還有你的暴力

你希望成為怎麼樣的一塊肉

但是你已經完全理解了不耐煩 你變得更加沮喪,從去年六月 到現在,你變得更加沮喪 從來沒有人開口問過你 你希望成為怎麼樣的一塊肉 有人警告過你,你必須被動 像是不曾被拆開來 還沒參與過各種展覽 但是你已經完全理解了不耐煩 你成了一扇垂死的門 許多你錯過的人如今就站在門口 你不能等了 你想對整個世界告白,你想好好說明 你希望成為怎麼樣的一塊肉 想成為一道法式料理 也許加點洋蔥 而各種關於價格以及道德的問題──你說 你回答:讓我們先冷凍 冷凍

你可以告訴我

你可以告訴我 你的愛是一座如何潰堤的火山 我也可以相信 我的心是關住整個宇宙的暗 沒有一件事能夠阻止那些 別的靈魂無時無刻 像雲霧一樣洶湧的歌 他們沿著春天 踏出深綠的腳步 我無法不害怕 我無法不去感覺,我不想知道 他們就要來了,所有的熔岩迅速的 變老,所有的黑暗緊緊的 將我扣上 他們就要來了 茂密而刺人的 一片惡草 而你,你和我 再也無處可逃

你是我命中註定的深淵                       無法自拔的海溝                                 我將所有的慾念養成珊瑚的種子               等流星流過我的枯骨                         敲出未來之聲                                       我親愛的                                           獨自融冰的巨人,你愛的那個                 已經造好了梯子                                   如果你的心已經走往另一道                       如果你已經已經從另一個星系中偷走了光             我知道……                                 所有的夢,所有的霧                           所有的                                             我                                             就不再有什麼明天            

發生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就像你張口 你舉起水杯 然後將餐點吞食乾淨 草地中長出草來 樹落下他應該落下的種子 人持續的路過,面朝只屬於 別人的海岸 丟下果然如此的眼神 持續的並不,為一公尺內發生的 悲劇感到難過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你無可奈何 有時候你更愛一個人 有時候你明白神明的恐怖 在刀鋒的面前 你就是可以聽見 理所當然 你在意的要命 而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你躺在一張 又一張新的床上 不明白自己最深的願望 在近旁的公園 在春雨壓過千百次的路上 一次又一次的排練,等你來 然後 發生

二月

突然明白了 所有塵土的心思 世間的天平不斷下降 所有的惡人 越來越強 好像排練已久 唱的是無需背誦的聖歌 宇宙所有聳立的山 開始往四方流出靈魂的煙火 突然明白了 真空的意涵 所有離散的情感 寬廣無邊的眼神 一種遠古而冷僻的 眨眼 神的眼皮 動或者不動 時間是眾人的血脈 往最濃的霧 開始滾動 二月是不可抑制的坍方 我曾經心愛的人 在國開啟之前 就已經種進了 我的心……

回顧

又提及往事,我說: 你是春天的男人 還是春天的女人? 你是十七度角 或者更多? 我喜歡毫無幫助的問答 我放棄所有得以鍛造的心意 你要上樓 或者下樓? 你偏好選擇品牌 還是價格? 我想出一千種停止的辦法 卻遲遲不敢實施 這是真的 或者乾脆這一切都無所謂…… 我,我那麼貧窮 那麼迫切的 等著你的夏天 等你的胸前 開滿了花 我,回顧自己 是如何僵硬的看著你 而你是如何 翻譯我敗壞的心

毫無例外

毫無例外 毫無例外,我猜 我們都曾有過 一雙清澈的眼睛 我們殷勤的利用自己 在黑夜搜尋各種新鮮的鬼魂 在白晝中捕捉擁擠的隊形,並列在後,我猜 我們毫無例外的 被更新的眼神目睹 被越用越舊 被隔日的影子反覆捕捉 直到我們毫無形容,毫無例外 毫無例外 直到末日終於來臨 直到你太百無聊賴 直到我太不美麗

戴德曼

你好,我是戴德曼 早在二十四年前 我就已經出生。 我生前愛過無數個 沒有性別的東西 其中一個 跟你很像 你好,你好 我們可以停在門口 再握一次手 然後並肩走進我的 寬敞的墳 我身旁永遠放著一支 我最愛的酒瓶 還有最好的酒杯,在我入睡之前 我已經將愛人們的合照 夾進尚未出版的詩集,關於死亡 我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 根據許多傳聞 我是先死過一次──或者兩次 才開始有了自己的人生 活著的感覺真好 我是戴德曼 根據許多傳聞,我知道 你就是那個並不愛我的讀者

誠實的毒素已將我灌注

誠實的毒素已將我灌注 我夢幻的種子再無法發芽 除非我再次回到群星的海洋 成為眾神沉淪的深淵之土 除非我可以沿著森林的心意 翻出季節深深隱瞞的情欲 否則誠實的毒素已將我灌注 你又如何來唱出虛情的歌 所有的故事都攤開自身的影子 假如誰有了辦法 不如走近我這荒荒之國 告訴我何謂顏色 回答我什麼是愛

有些事情必然發生

有些事情必然發生 在彗星撞擊之前就已註定 許多街角 也許都曾走過幾隻 摩登的恐龍 有些人買不起帽子 有些人看不起別人的眼神 在星星實施古老的詛咒之前 沒有另一位巫師 能得知他們該念的咒文 在為數不可思議的光年之外 一位少年,也許 和我有同樣的思想,我是說 也許 我們曾是同一隻 作古的恐龍 他是左腳 我是右腳 有些事情必然發生 別人的心思卻無法衡量 我穿戴別人送的幾個眼神 洋洋自喜 覺得所有的舞台 其實不過如此 有幾次想揚起自己完全 退化的尾巴, 卻只有近旁的岩石 傳來逐漸風化的笑聲 我買不起一頂帽子 這是我所有的能耐 部落的巫師教我們吟唱 咒語聽來卻只是精靈的哭聲 我穿上我僅剩的一件斗篷 放棄所有的虔誠 不再相信這整個宇宙 與我完全相似的 不可思議少年 夢幻過的種種可能

假如我心中真的燃起你隨身的星芒

假如你再次與我擦肩 我便會認真的歌出你所欲望的國

一月

跟你要一個好看的夕陽 給你一朵破爛的雲 跟你要一首做壞的詩 給你所有我的心意 給你震盪的眼神 給我適切的歌 作為命運 作為背景 假如再有一雙雙手向我伸來 我不知道 我已經抵達了天堂 一雙雙手他們向我呼喊 我就要回去我的地獄 我不知道 它們與人間的差別 生活變換自己的臉色 大部分的我 自顧自唱起了歌

我的心

我的心 比水更密 比火更濃 是比峽谷中巨人的居所 更更不可思議的 餅乾屑 我的心 是歌的蒸發 而你是唯一的譜 是明亮而鬆散的打擊 比水模糊 比火冷淡 是比宇宙中精巧的平衡 更更善良的 唇齒 在我散落一地之前,是你 動用了世間最好的歌 吹熄我洶湧虛妄的願望

道別

我回到那棟公寓 等著你和你的幽靈重疊 鐵門通靈似的啟動 發出一些問候 然後再次關上,關上 你和我之間唯一的通道 一些遊魂從細縫出來 一些遊魂走得老遠 好像看得見我似的 我坐下和一扇門聊天 他告訴我 你不久前搬家的消息 你是那些走得老遠的遊魂 我回到那棟公寓,最後一次 和自己道別 走下最高的樓層 把夢摔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