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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時候跟上隊伍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離開這裡,這是個古怪的群體,我的名字是王木山,三十歲,一頭短髮,在餐飲業上班,事實上在加入這個隊伍前,我才正從理髮廳出來,沒想到就碰到了這種怪事。我感覺到一種不可抗拒的召喚,我的身體和靈魂臣服在那魔性的響動之中,於是我開始跑了起來。我們不休息,不進食,我們跑,不是因為後方有誰在追趕,也沒有任何的目的,跑本身就是我們的目的。有某種東西將我們確實而完全的綑綁在一起了,我知道,我很肯定這一點,只是我看不見。 跑在最前面的人我不知道是誰,因為怎麼叫他的都有,我甚至看不見他的背影,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場無止盡的旅程的,我只知道我的全身肌肉、神經乃至於靈魂都在瘋狂的吶喊,尖叫,極致的痛苦正在將我轉化成另一種東西,我的人性已經稀薄的像從深海上浮的幾顆微小泡沫。但我比生命中的每個時刻都還要冷靜,要我說是為什麼的話,我也只能猜是這個瘋狂之舉的唯一福利吧,我在奔跑的過程中身體被全然的控制住了,呼吸十分的穩定,我完全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感覺上已經過了一年了,甚至更久,我們越來越是個龐大的隊伍,在我前面的人沒有任何一個倒地或者停下來,我們就是一直在跑。用盡畢生的力氣,我死心蹋地的跑。 我已經不只一次回顧我的一生,那些曾讓我後悔和痛苦的事情,如今卻已不值一提,我非常清楚我再也沒有機會回去過我的生活了。這些無法細數的日子以來,我發現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這個日漸龐大的隊伍給吸引,我不知道那些人跟我的區別,但這一點也不妨礙我羨慕他們,他們對我們不由自主的盲從與無能為力的追尋視若無睹。他們走自己的路。 我不知道其他跟著跑的人靈魂是否還如我一樣存在,我們這樣算存在嗎?無法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我們是經過了許多美的讓人窒息的風景,但當你看久了,也就是那樣,我們沒日沒夜地跑,把時間拋在我們跟上隊伍的那一剎那,對我來說,我的人生從此就結束了,後來的日子,我都被困在一個自我的地獄之中,沒有任何有效的解答可以幫助我逃離現況。除了編造一些故事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我在奔跑的過程之中,給自己說了三十三隻小豬的故事,七十七隻羊的故事,四隻石獅子的故事,和尚湯的故事,我想像這些故事裡面的角色,此刻就跑在我的後面,我想念那些我獨自烹飪的時刻,專注遊玩的時刻,我想念我的家人,然後我開始想像自己是第一個開始跑起來的人,在自己的內心中填充著他的獨白,我

問題與答案

  生命的意義是虛無的,如同宇宙一樣,直到你給予它定義,直到你去觀測它之前,它都處於一個不確定的狀態,你的觀點決定你世界的一切,是你創造了你所看見的一切,普世價值或許是你世界的基礎,但它不會決定一切,你的生命帶給你的那些獨特經驗,又依據你的性格與塑造你思想的那些些微差異而有了巨大的分別,種種細節的反覆疊加,成就了此時此刻的你,你是誰,決定了你行動或思考與否,你情緒的流動狀態,對萬事萬物的敏銳與遲鈍,那麼意識到自己之前,我又是誰呢? 語言與名字的魔力在於,積極語言能創造積極的心態與行動,在學習理解語言時,我以為名字或許是第一個被聽懂的,是所有生命的第一個制約反應,那麼動物也有自己姓名的稱呼嗎?有一種語言學是在研究生物的叫聲的嗎?那是否能達成真正意義上的溝通?或許還是很難,以人類的觀點來看,溝通是建立在互相信任與互相聆聽的基礎上才有可能辦到的?我不是很確定。 對我來說,生活的重點不是與他人相似或者與他人區隔出多少差異,而是生活型態是否與本性相合,我的本性是什麼呢?分析自己是重要的事情,而分享自己做這件事情能提高我的積極性,而我寫的東西真正能夠創造什麼價值嗎?我不確定,這無關對自己自信與否,純粹是不能做出判斷,價值是什麼,思考的價值對每個人也不是等值的,那麼為什麼有些人的想法更富有傳播的意義呢?決定這一切的是什麼? 我是誰?我是誰?為了什麼傷心,為什麼喜悅?我是誰?我是自己生命的主宰嗎?信念、準則,標準,所有能夠衡量人生的價值判斷,都是值得的,正確無誤的嗎?我能給別人怎麼樣的幫助?要如何確定他人需要怎樣的幫助?每個問題我都不只一次的問,並且試著給出答案,等到我真正明白問題的時候,我可能也就真正的知道問題的答案。

不要離開我

我總是忍不住 回來那一個噩夢 每一次到那裡 看你離開 看上去,路上的一切景色 都比我難過 我在這個地獄裡 慢慢生活,很久之後 我知道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只是在害怕 自己再也不能被你利用 害怕成為你廢棄的 每一截菸蒂 我終日演繹那些 你不愛的物種 習以為常 沉浸其中,時時 模擬他們吶喊著不要── 不要離開我── 因為虛妄 因為恐懼 我重複離開我自己 用盡氣力徒勞的愛著虛構的你 在它的身上捆縛自己的命運 但現在 我已知曉生命的真相 愛並不創造恐懼 愛不是謎語 愛是接納所有版本的我自己 愛是聆聽,是明確的知道 自己永遠可以選擇 對自己最好的決定 所以你可以走了 從此以後 你只是往日的塵埃 而我將是自己的 現在

詩是什麼

詩是什麼呢,我的理解是,詩是韻律,節奏,語言的變體,詩是邏輯的遊戲,同時詩可以無視規則,再創規則,是意義的再造,詩是將日常轉換成非日常的技巧,也是再現非常的方法。詩是私人對於生活的翻譯技法,透過詩人自身生命的體驗,以個體的語言所轉譯出來的,即是詩。 詩不是真理,但真理可以富有詩意,詩有必要的條件嗎?對我來說是有的。詩的意涵是對於生活體驗的斟酌與編排,在尋常的事物中探索新的可能性,這是我對於詩的定義,即便個體的新意不一定對於大眾來說是新的,可能在他人的眼光中甚至與某些人的觀點重複,但其實是截然不同的,我自己就曾被說過,我的作品是在模仿一個我不曾讀過的詩人。當我認真讀過作品之後,我很確定我們對於文字抱持著不同的看法,只是在日常的陌生化中用了類似的技巧。 當然,我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創作者,比不上人家出過書,所以會被這樣認為也可以說是合理的。 以下附上當時的詩: 〈那時候〉 我那時候死了 死的糊裏糊塗的 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還巧了,迎頭趕上一個 鐵口直斷的── 我生前總是想找個算命先生 請他算算究竟 我是個什麼東西 結果原來他今天改行 改配鑰匙了,他說 你配嗎?我說我怎麼就不配? 我配啊。他又說 你配個幾把? 我有些忘了,我配個幾把啊? 我說就一把吧 可我沒帶鑰匙啊,沒帶錢哪 那我不配了 我連命都給忘在家裡啦 朦朧中彷彿有人在笑 朦朧中有人在哭 有人遠遠的看,冷眼旁觀 都離得我們很遠 哭得是從前的我 笑得是你們 那時候 我怎麼就糊裏糊塗跌進了 這倉促的一生

恐懼

  我最大的恐懼是什麼呢?在跟他人相處的過程中,我不敢去面對的,就是自己的沒用。我該怎麼陳述自己的能力呢?我能辦到什麼事情?這類的情境讓我恐慌,我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的沒用。 我常常質疑自己的學習能力,思考能力,記憶力,和以其他的標準來審視自己,觀察人的方式,觀察世界的方式,自己的行動,我的「命運之書」彷彿就在說我的人生是一連串的無用記錄,我害怕自己是無法幫助別人的,因為對於我來說,那表示我是可以拋棄的,我害怕我連被利用的價值也沒有,有時候也因此自暴自棄,我精神上與肉體上的的耗弱與痛苦層層疊加,於是我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不知道自己能為這個世界創造什麼價值,但是我希望透過幫助別人來獲取一些成就感,於此同時我仍然在質疑自己,我憑什麼覺得自己幫得了別人?我的經驗對別人來說是確切得擁有任何參考價值的嗎?我想把自己的恐懼清楚的陳述出來,為了更了解自己,這是必要的過程,我恐懼的就是無法提供幫助,無法創造價值,在我的人生經驗之中,當有人告訴我我沒有資格愛任何人的時候,當有人誠實的告訴我她只是在利用我,不曾喜歡過我的時候,當有人說你真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時候,我是多麼的認同他們的話,每一次我都在心裡想,原來如此。 回過頭看,我幾乎活在自己虛構的現實之中,眼裡永遠只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只要看上去像就好了,我心中默念著,我一點價值也沒有,我很沒用,儘管來傷害我吧,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很多次,看著心中重視的人,在我想要自殺的時候,我都在練習與他們告別,有時候是在心中,有時候是我的作品,但再看一次,當我再看一次,我都更確定根本沒有人在乎我,這樣重視的我活著真是空虛。 事實是,我根本不與人接觸,我不敢,我害怕自己的無用牽連拖累別人,結果就是我幾乎與從前認識的人斷絕了聯絡,即便有聯絡方式,我也不想耽誤別人的時間。我知道每個人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人告訴過我,如果要離開,安靜地離開就好,不要告別。我什麼都不是,別徒增別人的心理負擔。 這是我的恐懼,也是我的人生,我以前專注這樣的景象,無怪乎我從前的作品充斥著負面與痛苦,但人是可以改變的,我已戒除了菸癮,開始做出跟往常不同的決定,我知道持之以恆的方法,也知道要在乎自己的情緒,知道自己可以選擇對於外界刺激的反應,但我遲遲還不敢踏出那一步,真正的去認識一個人,或者更多人,與他人交流,獲得反饋,我對於這方面的知識近乎於零,這一樣是因為我的恐懼,

關於沒有頭的男人

  這個作品在我的心中已有十幾個年頭了,這是第三個版本,前兩個版本無疾而終,而這個版本活得比較長一些,回顧這些作品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差了一些東西,我覺得這個故事不夠吸引我,情節和主題的連結不夠緊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幾乎就絕了動筆的念頭了,但故事還是在我的腦海中繼續走下去,後來肖先生,也就是主角遭遇到的事情如下:在另一位無頭男的居所查找線索,發現老人所謂的手稿,而手稿是一個名為「命運之書」的物品,功能是可以讓閱讀者顯露自己所認定的命運,侷限自身的所有可能性,進而起到「預言」的作用,老人因此丟失「手稿」,無頭男因此自殺而死,而主角因其獨特性,也就是能夠打破第四道牆,直接與讀者對話這點,而知道自己並沒有固定的命運,知道生命是流動的,進而看見了「真相」 即便如此,依靠這個工具他仍然能看見一些有趣的事情,他可以讀到自己當下的對於命運的解讀,那是他關於命運的參考書,在不同人的手中,那書也會顯化成不同的樣子,例如在老人的眼中,那是他所撰寫的手稿,而另一個自殺的無頭男手中,那是他剛寫好的遺書,在主角手中,那上面寫著機會,以及命運。 總之,主角在這情節中得到了至關重要的一個道具,並以此道具機緣巧合地解決了一些狀況,在要還給老人他的手稿時,卻發現那個老人憑空消失了,當他認真的去調查老人時才發現自己意外的牽扯進更奇怪的情況之中,他不禁懷疑老人是不是真的是命運之書的作者。 這個故事的主題究竟是什麼呢?如果有人問我,我一定會說,是我對於生命方向的探索,目標及使命的找尋,沒有頭,是因為漫無目的,人生路途中的全然的迷失,而這種情況,我猜自己不是唯一的一個,所以裡面有很多個沒有頭的男人,而為什麼是男人呢?難道沒有女人經歷這種情況嗎?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想寫的是自己,所有的角色都是一部分的我,而顯然他們的面向還不夠寬廣,至少對我來說如此,我考慮的不夠周全,以至於這個故事對自己的吸引力還不足以讓我有動力持續下去。 我對這個故事感覺到不甘心,明知道他會怎麼進行下去,卻又打從心底知道這不是我想看的劇情,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做,但是當我下一次提筆為這個故事做一次翻新的時候,我一定會有更周全的計畫,更頻繁的寫作,我心底已為此做好了預期與準備,我對這個故事有了更加確定的圖像,他的呈現方式還有可能性我都理所應當地盡我最大的心力去完成,我想要成就一個富有生命力的作品,我清楚的知道,這是我想要做的

森林-1

  說是森林是有些過了,這座公園到處充斥著人造的痕跡,幼童與家人們的喧鬧聲充斥著整個場地,這是他近日最接近自然的時刻,回程的時候他應該去一趟菜市場,他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棵樹,它在兩個休憩的平台之間被獨立出來,顯露著張牙舞爪的模樣,明明已經是春天了,天氣卻還是延續著陰冷之意,不,不如說是這就是春天吧,那光禿禿的樹,即便尚未有一絲綠意展露,但它的枝幹分明充滿了它獨有的生意,那是它情願這樣子展露出來的,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動搖,即便是時間。 平緩的小道對於遊客和居民都十分友善,一隻貓和一隻狗對立而坐,各自在屬於自己的草叢打著瞌睡,不知道他們是否對彼此的舉動有所警惕,又或者沒有半分關心。貓的眼神介於慵懶與精明之間,是一隻三色貓,黃色和黑色占了它的身體各半,不過份的胖,耳朵上有結紮的印記,尾巴是純粹的白色,優雅而安穩的盤踞在它的身後。狗是一隻中型犬,看不出具體的品種,它淺棕色的短毛和乾淨健壯的身軀到是透露出了一些事情,狗的眼神專注,鼻子扭動,那是找到獵物的象徵,如果你順著眼神去看,會發現一隻正在覓食的紅腹松鼠。 這座低矮的山遍布著他不知道其名姓的樹,各式各樣的蕨類植物,他們與人群互為觀眾,互相探索,彷彿彼此的深淵,以他的觀點來看,這些林木植被沒有人精心修剪,在森林公園中,他們都各憑本事,據地而生,若他有豐富的相關知識,或許還能猜測他們的起源,生長環境與條件,名字等等,但他沒有,以他淺薄的眼界來看,他甚至無從得知他們各自的年齡或者是否原生於此,地上的落葉和高聳的草叢在有風經過的時候帶起一些沙沙聲,看回腳下人工痕跡明顯的步道,他從那沉浸的體驗中清醒了一下,這裡是都市裡的公園。 天氣變得更陰了,樹和樹彷彿都在向彼此靠攏,深淺不一的綠在他的眼前擺動,他知道他們並不是在向他道別,只是他在心裡說著,我走了,但我還會再回來,我需要再回來。不知道那狗那貓還有松鼠過得怎樣?

回顧自己

我的成長環境是怎麼樣的呢?對我造成了怎樣的影響?我對過去所發生的事情的認知和其他家人有差異嗎? 對我來說,我的家人都是非常可靠的,我在家中最小,也是最不著調的人,對許多事情都採取可有可無的態度。我的父親不善言辭,對我們有點嚴厲,他在工作之餘喜歡養鴿子,並在離家附近的山中蓋了一座小屋與小池塘,喜歡釣魚。母親對我們包容,並為我們打理一切,喜歡喝酒,情緒非常穩定,展露給我們的都是她積極樂觀的一面。我哥擅長交際,偶爾說話會帶有誇飾,他對人事物的思考與看法與我有許多差異,我總是能在他身上學到新的東西,我姊在不論各種情況之下總是能夠堅持己見,知道自己此前的狀態,並且適時調整,對事情都有自己的規劃與準則,這是我對我家人們的看法。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去細想過他們給我的人生帶來了什麼影響,我在面對別人的時候為什麼會不快樂呢?跟他們有關嗎?我的自卑源自於與他人比較嗎?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三件事情,一次是在夜市之中,我看見了幾本書,是笑話集錦還有幾本童話故事,印象最深的是眼鏡國遊記,一看我就愛上了,印象中不記得跟家人討要過任何玩具,但這幾本書讓當時的我認定了,我就是要這個,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如此確定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是我與家人到動物園發生的,我近距離看見了我這輩子第一次感知到美的動物,那是一隻豹,她皮毛上的斑紋與她的體態都讓我感受到震撼,她的美讓我著迷,甚至因此駐足不願離去,後來發現家人不見令我著急了許久,幸好最後還是有找到,否則就會是另一個故事了。 第三件事情是離家出走,我在小學五年級時,一語不發的離家出走,身上帶著一百元,自己從台中徒步走到彰化,直到中午時才被警察攔截下來,帶到警察局,還記得裡面的員警有待我和善的,也有對我惡言相向的,我對家人說我想外婆所以才要去彰化,事實上是我不願意待在學校,也不知道應該走去哪裡,如果沒有被攔截下來,我更可能做的是一直走下去。 因為我感覺自己遭受到同學的霸凌,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家人說,當時的我不善言辭,許多事情都憋在心裡,喜歡顧影自憐,但仔細想想又似乎不全是那麼一回事,記憶真是奇怪,另一種印象中的我,心思單純,所有情緒都一覽無遺,容易相信別人,又會因為各種細故而感覺受傷。兩者皆是又彷彿沒什麼問題。 我是一個幸運的人,事實上我非常清楚這一點。我知道我是被愛著的,但我不知道如何去愛人,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天生缺少了表達的器官。因為原生家庭將我保護得太好

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

  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我站在一片朦朧之地,四處看起來都虛幻絢麗,若隱若現的光彩與樹叢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與生命,他們在注視著我,以我畢生未曾理解過的溫柔注視著我。我真正的明白,我愛著,並且被愛著。我們都是。 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我可以任意轉移我的視角,彷彿我擁有千萬隻眼睛佔據在這個虛構的世界之中,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哪裡?我竟然開始有一些困惑,並且有一點享受這種困惑。 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遠方的、不,近旁的瀑布自泉眼中湧現的,在我眼中並不只是水,而是偉大的藝術品,那形狀不一的色塊與字跡,灌注在我的意識中的是各式各樣的偉大思想與情緒,那是命運,萬物與眾生初始以及終極的答案,是零與一的轉換,是時間經過時神明不經意留下的偉大指紋。 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因此我能自信的告訴所有的人,我真正擁有了什麼,不如現實中畏縮膽怯,謹小慎微,不再不時的回顧不堪的過去,對自己批評責怪,表現得像是一個自憐自艾的小男孩,而是心甘情願地去體認事實,原諒自己。我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夢,我知道了,我沒有錯,也不可憐,我可以承擔過去,承認過去,並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起責任。我可以長大了。 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可我也知道我的精神未曾如此的清醒,我活在這夢的當下,意識到自我以及時間,從前以及現在,以及如今的我可以到達怎樣的未來,一切的痕跡都無比清晰的展現在我的眼前,我逐一修正了自我的不安與質疑,做出紀錄,展現給許多的陌生人看,接受批評與讚美,我清楚知道我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思想與我的行動,我的信念與意志,不再因外在的事物動搖,而是透過各種問題自省,參考它人的答案,修正自己的習慣與反射,我的夢與現實達到一種巧妙的平衡,我不知道我還要走多久才能抵達我的終點,但我非常確定,我已經走在我真正想走的路上了。 希望你也是,並祝你一路順風。

壞人

就在剛才 我才終於確定自己 是真的想要 當一個壞人 不,不是吃壞肚子的人 也不是壞脾氣的人 不是生性喜歡懷疑的人 我想當的是那種 遵循本心的人 不以他人評價而動搖的人 唯一服從的 是自己給自己的標準 我會耐心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 參考他人的建議 思想它與現實的差異 釐清萬事萬物的脈絡與邏輯 誠實表露自己的感情 時時刻刻 都活得比前一瞬更加確定 你們可能會想 這怎麼就壞了呢 壞在哪裡──就壞在 那標準,原則上 事實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