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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練習曲

黎明 第一次讀懂了黑暗 自最深處攤開自己  第一次流出了  螢光 清晨 天色像錫箔紙 反映著世界的更高處 我低身往下 赤著腳 逐漸深陷泥土 立志 演化成草 當有風聲簌簌 我索性用顫動的靈魂 瞇著眼作和 清晨── 一首淡而無謂的 進行曲 早餐店 他們在摸索各種生命的開關 他們在試探彼此的慾望 他們在隱瞞 他們在輪替整個世界的秘密 及可能性 他們在虛構關係 他們在供給一個適切的答案 他們在轉角潛伏,有時候 他們就在正中央 路上 你是否點燃了火把 並將它好生安置 照著來時路 你是否能堅定步伐 並在巨大的空無來襲的時候 適切的表露 自己真實的情感 你是否願意袒露的行走 像一隻野獸/相信本能,旁若無人 在河道在荒原在思想的邊緣 在只有你自己的 路上 白日夢 我是如此深信 每個人都有一間地下室 裡面共同儲存著 「他人的命運」 然而有些人比較擅長打開 另一些更習慣關上 還有一些總是在開和關之間 停下來。剩下的那些覺得無所謂 另外的那些對這種形容覺得厭煩 我是如此深信──在那之間和這之間 還有另一種可能──那會是我 而我總是樂此不疲 同時對此 不勝其煩 隱喻 他的命運是一片稀疏的稻草 上頭有一些綠,整體的氣味 剔透有如生命結晶的甲殼 那殼上藏匿斑點,那殼上完全乾淨 一些奇異而無謂的點綴 一首時走時停的圓舞曲 他的命運囊括種種可能 超越我所能敘述 同時包括 僅止於此── 另一個黎明 用舊的感情去形容 一個全新的東西 拿起一塊布 擦拭 乾淨 不斷錯過自己應該抵達的那些時刻 總是緬懷那場無止盡墜落 並且隱隱期待結局發生 我最後還是 完全的融化了 癱瘓了感情 荒廢命運 從此拒絕接近另一個黎明

PETER

有人叫他彼得 有人稱他作彼特 我每次見到他 他總是低著頭在點菸 有時他壓低帽沿對生活視而不見 有時他撐著黑傘經過大好晴天 假如你曾看見 你會知道 他的心事時時煙霧般籠罩 他的無聊的哀愁時時上演 他的眼神叫人分不清是醒是醉 他的聲音像火烤過的陶瓷碎片 有人叫他彼得 有人稱他作彼特 我不知道他真正的稱呼 也完全不在乎是什麼毀了他的世界 直到此時此刻,我與他全然的 全然的重疊

12-2

1. 命運總會給你帶來新的語言 他說有時候你總得試試 他說:一些人喜歡河的樣子 另一些人喜歡海,海的狀態 我感覺好奇當他們同時蹲下來 堅定的成為密集的岩石 順著裂縫 讀取一則古老的預言: 當時間是雨 冷而且靜 會有一些更新的悲傷的方法 確切的佔據你的心 2. 他說有時候你總得試試 當你停駐在這樣奇異的海灘 所有的地穴都有可能挖出 你對自己隱瞞的情感 那些坑疤 有如突如的愛 或者更逼近一種他人無從理解的 癲狂 我也不清楚 你總得試試 也許接觸到生命最後的瓶底 你能找到更好的答案 3. 他說:一些人喜歡河的樣子 在冬天,你看 那麼膚淺的色澤 那麼好的陽光 冷冷曝曬著你們的心 躺在崎嶇的道路上 感覺自己被目擊 成為霧 一些人喜歡河的樣子 因為稀疏 因為那麼難得的 冷淡 4. 另一些人喜歡海,海的狀態 是那麼不輕易動搖的循環 曾經有那麼一次 我模擬自己作為祂,然後等 等一切準備就緒  我把別人深刻的思考投進去  把自己的每個瞬間投進去  把滑稽的情感也投了進去 而我/並沒有等到甚麼高深的起伏 只更清楚世間一切都跟我無關 波瀾不驚 無風無浪 5. 我感覺好奇當他們同時蹲下來 圍成一圈又逐漸擴散我感覺好 奇怪好像自己曾經是他們的一 部分而且他們面無表情又讓人 覺得本該如此使我突然有一些 遲疑的愛想要吐露出來卻又吐 不出來像是害喜但其實只是害 羞嗎我感覺好奇怪當一切在瞬 間又完全變了模樣他們一起站 起來互相不說一字不望一眼又 分頭散開跟開始之前一樣彷彿 這只是一場白日春夢而且在這 夢裡我總是重複地醒來每一次 我都感覺到生活與自身的奇怪 6. 堅定地成為密集的岩石 試著將自己脆弱的部分緊鎖,壓縮 凝聚最好的顏色 不時的變換自己的方向 等所有的夢 都有了剔透的模樣 就拿一把刀 將自己剖開 給愛著的那人 看看 更重要的是 讓自己 也好好的看看 7. 順著裂縫 貓步行走 像一隻真正的動物 對事物抱持懷疑 同時毫不在意 順著裂縫 蹈自己的舞 將那些痕跡當作自己的最深處 在幽暗的地方 保持清醒的心神 用危

12

1. 沒甚麼值得一提除了一月的雨 它下的那麼迫切又如此安靜 我匆匆收拾了一沓/又落了一些感情 沒什麼值得一提除了細碎的痕跡 行進的日子逐漸磨損了往事,那一只古老的杯子 像一道淡薄的陰影拓印在轉角 不斷提示自己無法擺脫「命運」 沒什麼值得一提的 除了我乾燥的心意再也沒有你眼神的滋潤 像一把扭曲的椅子 你所能想像的那種樣子 充滿了鏽 留著指紋 但是再也不曾有過一絲 關於你的回音 2. 二月就匆匆地走了 我甚至來不及見他一面 手裡拿著他桌前的鋼筆 試著留一封信 但不留一字 所有的筆劃都無關風景 所有的痕跡都是最深的告白 我將靈魂裡外所有的慾望化成塗鴉 在我所能抵達的最高處放一把火,將自己僅存的 都燒給他 留下灰燼 或者不留下一絲灰燼 3. 這是一場練習 三月,我的耳邊充斥著音樂 善意的鼓聲擺盪著我的心 時而密集 時而冷清像一場及時雨 站在台前我閉口不言 所有的觀眾屏息 我重複告訴自己 這是一場練習 我們都在模擬彼此心目中最好的 安靜 三月,我放任零散的情感 感覺有一些頹然 有一些滿意 4. 乾淨的雪在更高的地方開始融化 將自己的心比擬做那個 不高不低的懸崖/看過去 ──此刻對於形狀我缺乏想像 感覺自己只是稀薄的空氣 幾乎真空──流不出淚 笑不出聲 四月代表我潰散的精神 落石 閃電 一條乍現的小溪 我再無法提領分毫的愛 但我可以給你所有 悲傷之外的剩餘 5. 你的名字成為一道漩渦 你的影子閃動像一把火 我時刻都預備為此暈眩 我時刻都為此感覺灼熱 是的你是虛妄你是輾轉閃現的一道光 是的你是靈感你是濕濡凝鍊的一片蠟 平躺下來你是河將我的一切帶走 平躺下來你是沙將我的心神深埋 五月,一把刀精準的剖開我靡散的思路 我不存在 當你並不存在 6. 六月,大海 最好的藍色 映照著雲 我赤裸雙腳 模仿你 啟動 遠行 在偏僻的處所牽一條繩子 圍成一圈當成我們的家 走進去 敲敲門 走進去 說我回來了 假裝你一直都在 7. 等有人跟我提及資格,七月 是時候面臨一個真正的問題 有人說愛不需要資格── 除了一些基本的東西──有人

你正在看見嗎

你正在看見嗎/他們用一種悲傷的眼神朝你的方向看過去 你生命中默默運行的所有背景/穿透了你 那些互相掩蓋的裝潢/那些人並沒有真的走過來 那細碎的配樂/只是竊竊私語 你正在看見嗎或者你正在拋開一切,除了往事、名聲和堅決的死意 腐敗的氣息從你的身體撲滿了你的家,他們說你的神情猙獰但眼珠全無 你正在看見嗎用空洞的心凝望這個令人不安的世界 正在閱讀自己所有的絕望寫成的那句詛咒,但除了死,我就沒聽過其他事物的永恆 這個世界沒有太多同理心/尤其不會去究竟一切的原因 你正在看見嗎/日子會過去的,只有人才會跟自己過不去 你能和自己和平相處嗎/我每天也都問我自己,許多次 有時候似乎和你一樣充滿了決心,又有所遲疑/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還留有一些貪欲 你正在看見嗎看這個世界從你的落地窗/你看,我們最後都只能是一個人,所以 當你所有的憤怒將所有可能燒成灰燼,我沒有甚麼能為你做的 除了記得你那過分無情的死法之外 我只能願你下輩子能看見更多美好的事 願你安息 -- 我是一條無情的河 我自己唱歌 -- ※ 編輯: Rootless (36.232.114.26), 12/24/2015 04:13:57

命運是流沙

命運是流沙 時間是河 他們/彼此滲透/彼此膠著/彼此揉合/他們/靠攏 指揮一首關乎萬物的 寧靜的歌 風是節奏是韻律是可能性 陽光/是譜 所有的陰影/是四季的總和 是的/命運是流沙/時間是河 你不能踏進同一條河兩次/但你可以愛同一個人 不只兩次/你可以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FF

我沒有足夠的意志 去看清那篝火 它那麼熱烈 讓人想哭  想起海 覆蓋腳踝 那麼乾淨的冷 順著餘燼看去 沒有人群 我蹲坐海的邊緣 等 冬天的樹 透過風  使我聽見所有日常的苦難 那些確切的細微的痛 無時無刻 都揪著我的靈魂 此後 整著世界都偏斜了 更多一些 我渴望有一雙溫潤的眼神 看我 在世界終結之前 或者 匆匆一瞥 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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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些時候 感覺自己特別地空 軀體只是一圈巨大的泡沫 而靈魂 存在另一個宇宙 忘了提取的辦法 也沒有餘力去找尋 一些時候,我 替所有遺棄我的人 感覺無比幸運 再也不必為一些小事苦惱 或者突然厭煩 從古至今,世界 彷彿不曾出現一絲噪音 2 是一艘船 行在海上 觸發閃電(同時看見所有的自己 在遠方擴散) 觸發暴雨(徒勞點燃心中的火 感受餘溫) 觸發逼近永恆的靜謐(停止信念萬物 拒絕承認所有可能) 我恍然這世界沒曾有過友善地提醒 只有虛妄的笑聲 習慣為自己的情感 滿懷歉意 決心在數日後潛入海底 收束不安的信息 將自己 等成泡沫 回到最透明的地方去

我想說的恐怕還很多

孩子,我想說的恐怕還很多 那樹,那花,那草 那些事過境遷 此時的惶惶度日 以及那些仍未可知 親愛的,我想說的恐怕還很多 我的日子是一疊悲傷的印刷品 我的信念是他人投射的情感 所有的格式與資格都教我困惑、遲疑、凝固 孩子,我想說的恐怕還很多 即使我早已疲軟不堪 聲嘶力竭 可是孩子,親愛的,朋友 我想說的恐怕再給我幾個世紀 也不夠

隔日

曾以為自己的命運是苦難的化身 總以為一切到此為止 感覺自己的靈魂以及肉身 所有細胞再也塞不下更多地悲傷 但眼見那海不斷地刷洗著我冷漠的意志 那更好的天色曝曬著我的心 直到日光漸暗,遠方逐漸有燈火 直到所有的噩耗暫緩他們彷若無盡的哀號,只剩下我 我渺小地看著,感覺太漫長了的自己的人生 像一粒沙 看一條河 那龐然空明搖晃著我 像一首未竟之歌 一天一次輪迴 在深淵般的夢裡醒著 不敢置信自己抵達了現在 總盼望隔日,我能突然目睹天空藍地像海 用你們從未見過的某種面目 揭發所有 好的可能

十一月

十一月,陰鬱的氣候覆蓋了整個世界 沒有劇情延宕 沒有峰迴路轉 更糟的苦難並不願意等一等 更好的可能還沒有發生 火焰正靜靜地焚燒我的心 我的靈魂 從未有過的異常清醒 十一月,美好是它人虛構的 往日的幽靈 所有的沉默所有的塵埃 都充滿了痛感 而狹窄的我的目光 只能凝望那一片漆黑的暗巷 是的,在十一月 我獨身與那無助的深淵 彼此 極冷的窺看

一個更舊的靈魂的誕生

一個更舊的靈魂的誕生 因為新的都已經離去 那些更舊的再無處可藏 碰觸到天空 碰觸到 真空 我命運的肺充滿了氣泡像極了枯燥的海岸 一個更舊的靈魂的誕生 一個更好的註解關於死亡 所謂的愛其實越深 越髒 我不得不承認 我不得 不承認 我將無力驅動自己的肉身 喪失我對必經之路的所有嚮往 無法感覺到恨 也無法理解遺憾 這都是因為 一個更舊的靈魂的誕生

那便如是

假若情感像海浪一樣逼近我 最終將我掠過,我的靈魂 以及我肉身的苦難是否能減緩一些 輕薄一些 以致於不復存在 希望自己在最低處的                 更低處 在那裏捲縮成宇宙萬物 最迷你的一個點 不為永恆,也不為剎那──不為過去,現在及未來 不為任何一刻──不為存活,也不為死亡 不為微小的原因或者偉大的意志 從最初最原始一直到最後最未來 都不被察覺 不被意識 不被思考 不被顧慮 假若命運註定如此待我 那便如是

十月

十月,我的心寄居在一片 綠洲所剩無幾的荒漠 一旦日出 或者日落 它們就要被陣陣風雨帶走── 十月,我的心 是一顆潰散冰冷的石頭 感覺整個宇宙所有的情感 正對我保持緘默 十月,我的心是一顆潮濕的火種 覆蓋我的是一層 又一層悲哀腐敗的碎肉 那劇烈氣味彷彿 將現世所有的絕望 都寫成一首無限延長的歌 灌入了我的靈魂 十月,我的心疲憊而清醒 感覺清楚並且完全透徹了自己的人生 ──命運已停止向我揭示任一種美好地去向 或者 更好的可能。

r: 一天一天變得更好

如此這般,我們 一天一天變得更好 像一瞬間被使命點燃 將所有的花捧在手上 一起感受 那種熱 在這時刻 放棄所有規範 完全地 赤裸 一天一天 我們變得更好 行過黑暗 並且走向更深更深的 黑暗 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我們一天一天變得 更好 在空曠無人的地方——很好 在狹窄的地方更好 在荒島生存更好更好 一天一天逐漸忘記 一天一天逐漸遠離 讓日子自己 把自己一天一天 變得更好 一天一天 變得更好 讓日子靜靜地 把我們同時 消失 一天一天消失 比一天一天更加存在 更好,如此這般 像他說過的那樣: 「一些更新的人們 進來了。」

七月

我還活在往日的風雨之中 活得像垂釣樹上的幽靈 映出的陰影 七月,我不得不迷戀死亡 一直在等 等自己再也無話可說 等那些乾燥的悲傷 被日照焚燒殆盡 整個七月 當我的思緒與萬物摩擦 心底就劇烈響起 空明的噪音 直到七月 遠處又一群 意外被點燃的煙火 分散世界角落 這種時候 總是覺得 放棄存活 彷彿不錯

我不知道要怎麼成為人

當有人開始談論溫柔的時候 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成為人── 畢竟人有百百款,我總感覺 每一款都在說:「選我! 選我!」 可能是比較慢熟的那種 或是裝熟的那種,更有可能 我只是路過打打醬油──因為 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成為人── 根據某些冤仇人的說法 我目前還是寄生蟲 或者一團渣渣 在找到一面乾淨的鏡子之前 我還不知道 要怎麼成為人;但是我總是感覺到餓──那麼 或許我是一個餓人!或許 就是這樣了!我的確 是喜歡炒冷飯的 最好加一顆新鮮雞蛋,一些青菜 淋上剛打好的醬油 再撒點蔥花 那麼在吃完之後,有一種可能 我能當一個 不那麼餓的人。

我只在乎我自己

我需要更加空泛的意志 來刷洗我肉裡的悲傷 需要更大的空曠 讓自己感覺渺茫 我需要觸碰透明 感受時間的紋理 需要靜 來模擬動盪 我需要一首萎靡的歌 體會世界給我的告白 我需要荒漠 我不要綠洲 需要一群黑鳥,而非鴿群 我需要厄運 讓自己保持清醒 當命運──這老掉牙的玩意 是一台提款機 我不在乎往事,我希望 我不在乎我自己。

時間

1 一切都是從那個場景開始的 一些石頭,一棵樹,樹後,一個蒙面的女人 沙地,豔陽,深淺不一的坑洞 他們在等;等你從最遠最遠的地方 看過來 2 不知道是誰點燃的一根菸,使一切 看起來如夢似幻,帶點悲哀的氣味 等有人忍不住提問:「故事開始了嗎?」 如此,故事才真正的開始了。 3 你知道愛情並沒有固定的形狀──你知道嗎? 愛情有時候是棒狀的,需要握住並上下搖動 有時候只是一片透明 的塑膠,單薄,不經意地發出聲響 有時候像一把火,讓四周燒得濃煙亂竄 有時候是命令,有時候是請求 如果有人問,你盡管回答 愛情嘛,就是──

dying again

在那之後我又死了一次 當所有的笑聲再次淡出腦海 眾人的眼神逐漸偏移開來,在那之後 我又死了一次 我的肉身住進更漆黑的墳 凝視更空無之處 所有的思緒都滯留 在一片死意的海洋 沒有甚麼能夠解決的方法 我已沒有更多的願望 生活──是一場荒謬的極刑 每個你們即將開口的時刻 總讓我想起自己 第一次死去的模樣

五月

我不想知道秘密 不想知道五月的 色彩或者習性,連綿的雨 和連綿的雷聲 覆蓋壟罩著我 我真的不想知道 自己究竟看見了甚麼 杯子在密室中流汗 唯一發出聲的 是室內的影子。他們重複交疊 讓我的肉像被線索綑綁 騰空,五月的秘密 我不想知道更多 但我總是被它們懸掛在狹小的走廊 總是有人經過,經過並且目睹── 並且視若無睹 我避談瑣事並且 不思考那些真正重要的 五月,日子將以淡漠的雨聲作結

忘我

我不想記得我自己 不願被記得 不願被某些人記得 某些時候的自己 抽菸的時候 總希望自己能死得更快一些 因為我別無他法 讓自己死得更無痛苦 更靜一些 我是一個廢棄自己的人 我試著說服自己 絕望也能夠很快樂 一次又一次 那簡直永無止盡 我無法全盤托出自身的苦難因為 我不想記得我自己 我已經忘了 希望如此 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開始我是想說了些甚麼來著? 我應該甚麼也沒說 因為我全部 都已經忘了

三月

換了所有的窗簾 褪去所有的顏色 想著從前愛的人 在三月 冷酷的浪潮持續灌注這整個世界 對我來說 生存的本能是一個悲哀的器官 已經很久不曾感覺活著 在三月,美好的鹿群 帶領我前往死蔭之地 蹄下踩著一首 又一首絕望的歌 我已無力去感受愛 或者恨 三月,虛無的 我只有睏倦不堪的靈魂 和將再無力扯動的肉身 三月,沒有救贖的 我感覺一種震撼的軟弱 快樂 為正在發生的那些 死的預感 感覺無比歡騰

我是個壞人

我是個壞人 無法修復的那種 是內心貧乏的 無趣的那種 我是壞人 懷有隱疾的那種 總是對這個世界 感覺 無話可說 我是個壞人 厭世的那種 筆劃很多的那種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是壞人 背景總是黑漆漆的 那種面目全非的 那種 我是個壞人 不過日子的那種 不讀好詩 只寫壞詩的那種 我是壞人那種 庸俗的 客套的而且是空蕩蕩的 就像早已存在了許久的 那種 大致上是如此 卻又不盡然 不要拿我說過的話質問我 我不知道 自己說了什麼 我是個壞人 我不會承認 我是個壞人

感覺

感覺自己快死了,有一道 比冷風更冷的眼神正在逼近 我全然枯萎的心靈知道 真正的絕望 是對自己無話可說 感覺ㄧ切都要結束了 卻遲遲看不見盡頭 感覺自己快死了 就叫自己放輕鬆 反正還有一些時候可用 我已經不能去愛了 都拿去吧 反正 我也不想帶走

sorry

我很抱歉 活著的時候 沒有好好思考 直到如今死狀悽慘 直到如今死狀悽慘 才明白身懷整個宇宙的虧欠 我很抱歉 愛過幾個人 最後卻不了了之 連僅有的共同的笑 也不敢笑得大聲 直到如今死狀悽慘 直到如今死狀悽慘 才感覺快活了一點 我很抱歉 沒辦法 成為你們心目中 了不起的那種人 直到如今死狀悽慘 直到如今死狀悽慘 才終於被你們記得 我很快樂

後來

後來的日子幾乎無話可說 大家都比較喜歡那個開頭 在那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草率許多 所有的對白都充滿了不安 更後來的日子大家就開始感覺厭煩 彷彿我們永遠都等不到所謂的愛 然而當我們開始又談論愛的時候…… 然而當我們 開始又談論愛的時候…… 我們在談論甚麼呢? 我只是個孩子 比一些人活得還久,我知道 我甚麼都不懂 也許下輩子吧,也許一切 都會好很多 不要再那麼肯定的問另一些人 你愛不愛我 因為在更後來的日子裡 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而我 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