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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6月, 2022的文章

入鏡

女人徒步到樹下 她不曾躲藏 她遇見一匹馬 牠有乾淨的影子 悲傷的眼神 和一蓬 羽毛一樣的尾巴 女人學習過飛 她的一生 卻不曾發生那麼好的墜落 馬回顧自己的一生 牠清楚什麼是自然 而今日的一切 卻都使牠驚訝 有一環黯淡的項鍊 和一雙神秘眼神 最後是一頭散亂的短髮,他們整齊的 盤在女人的身上 牠遇見一個女人 牠突然感覺悲傷 ——————————— 天氣太好了,連樹影都快抵擋不了今天的太陽。 我離群索居的生活在這片森林裡,不遠處就是我自小生長的草原,我喜歡奔跑,方向對我而言不重要,目的地也不重要。因為這裡並沒有足以威脅我的獵食者,也不會有人類。這樣就很好了。我是一隻離群之馬,充滿好奇心,我年輕的時候常常想著,要不要去更遠的地方看看──我的視力並不好,能看清楚的地方,必須得接近了才知道。這是我離群的原因──但其實我也沒有離得太遠,我雖然好奇,卻不怎麼勇敢,我總是害怕那些模糊的,追逐在我身後的東西,所以我喜歡奔跑,奔跑能使我感覺安全,暢快,還有一些得意,我是族群裡跑得最快的一匹馬,在這個群體之中,我也是見識最多的,只有我見過人類。 那天很熱,跟今天有得比。我剛從最近的水源處喝完水,打算來躲太陽,因為周圍沒有其他的馬,我的腳步也顯得輕盈了一些,這個森林是我的秘密基地,在很久以前就是了。但今天這裡變得不一樣了,周圍有奇怪的氣味,有一些腳印,那是我不曾接觸過的生物氣味,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幾步,卻看到了一個帶著項鍊的人──那條項鍊環繞著樹,在我的眼中,彷彿是從樹枝上長出來的,那個人看見我,彷彿瞬間就下定了什麼決心,用力一跳──之後他就再也不動了。我知道,這是死亡。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但這陌生的生命,在與我見面之後就死了,好像是我的出現引發了這樣的後果,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沮喪。 在這件事情之後,我並沒有刻意離那棵樹太遠,因為這是我的秘密基地,他的死亡也是這祕密的一部分,我參與了他生命的最後一程,而他將參與我的一生───遇到像那天一樣的好天氣,熱得要命的好天氣,我會想起他人生的最後一幕,一個蓄勢待發的人類,用他最後的力氣,入鏡。

這裡已不是舞台

這裡已不是舞台 沒有聚光燈 布幕也再不會降下來 沒有觀眾和鮮花 沒有眼淚和喝采 ──或許有過幾張散亂的票根 飛至後台 但絕不該是我拋售的青春 仍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妳聲稱他是他們 妳們共同製造許多水晶燈 使現實華麗一些 虛假一些 當他們一起懸掛在我的眼前 我確實感覺過夢幻 但請容我複述一次 這裡已不是舞台 那些易碎的複製品 並不是我應得的愛

我的心底沒有二月

在很多時候,我都刻意地忽略日期,尤其在接近二月的時候,我只專注於當下的時間。 二月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不僅僅是我出生的月份,也是記憶中和許多喜歡的人道別的時候,是我不想去觸碰的一條界線,是我一直刻意保持距離的時間。 其實這只是一件小事,近乎不值一提──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小時候,大約七八歲的生日,那時候我還住在老家,我的房間在二樓,房間不大,是總共七坪大的房間被木板隔成了三間。我的房間是最小的,我很喜歡一個人待在裡面。牆上還留有一些我更年幼時留下的塗鴉,我偶爾想到了就會在那上面動個幾筆。我當時想,我可以成為一個畫家。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完全放棄了這個夢想。 那天天氣很好,我很早就起床了,在我要走下樓梯時,突然聽見了一樓傳來了陌生的聲音。它們說著我無法理解的語言,混雜著笑聲,年幼的我感覺害怕,還有一些好奇,我蹲下身體,一階一階的往下滑落,老家裡的樓梯是木質的,以我當時的體重,只要不正常的走下樓梯,是不會發出聲響的。那兩個聲音還在交談,而我到了最後一階,和它們只有一牆之隔,我當時並不害怕,只是覺得有一些奇怪──太陽很大,可一樓窗戶透進來的光卻不是黃色的,而是白色,紅色和綠色。 在那些光芒裡,我看見了兩個形影奇怪的東西正在交流,目瞪口呆,本來要緩緩放下的腳無意識的踩在了那層階梯上,發出了輕微的「咚」。我被它們發現了,雖然我並沒有看見它們的表情,但我感覺到它們發現我了,而且「看」了我一眼。我沒辦法表達我激動的情緒,像是傻了一樣的靜靜的看著。它們的交流在我這一看之下匆忙的結束了,一團綠色的光從窗戶逃了出去。而紅色的光則鑽進了我家一樓放著的神像裡。說是神像也不算精確,或許可以說那是一個巨大的存錢筒,因為它背後背著的布袋上,有一個可以投錢的孔,而且我們也並沒有點香祭拜。 我一直在樓梯上發楞,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真正的回過神來,我知道我看見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在那時候,我跟許多大人們說這件事,他們都說我只是在作夢。但我十分確定那是真的,因為事情發生之後,在我回過神來,走下樓梯之後的第一件事,我直接走進廁所洗了洗臉,然後按照自己平時的作息,直接走去買早餐,如果像他們說的,這是夢,那我應該會醒來。因為目睹了這樣令我震撼的事情──即使是現在的我,再一次遇見相同的事,我一定也震撼的無法忘記。在我長大一些之後,回想起來,我當時不曾害怕的原因,是因為我感覺不到它們的惡意。 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卻讓

你從世界的指縫溜走

你從世界的指縫溜走 挾帶著霧 碰我 彷彿惡毒的樹叢 帶著不滅的火焰 你站在安全島上 鳥一般地看我 我希望你相信你豐足的羽毛 我希望你 搧動我,以冷漠將我盛裝 一次又一次 你從世界的指縫溜走 最終隱居於荒野 神情慈悲,目中無人 彷彿峽谷 有如深淵

風更黑暗

「如今已沒什麼 足以將我擊垮。」 我說服自己,在午後 棲伏於角落 聽眾人竊竊私語 以一種容易引發健忘的聲線 告訴我:「那惡果 是你前世種的 這輩子你得償還」 那麼,我就要穿越一條 不歸路。再看見的都將再不是 往日的形容 你說「再劇烈的大浪 一旦稍稍停滯下來,我們 多少都會有些不堪」 我明白地看見 今夜的燈火 比昨日的風更黑暗

給我一個名字讓我放棄我自己(之二)

給我一段時間  最好是從前  最好是我就在你的面前 就算無話可說也好  就算是最後一次也好  最好是一輩子  都停留在那樣的地方  也好  我歇斯底里的妄想  不可能發生的事。直到我── 在突如的雨中醒來  發現自己的心  竟從此有了你的模樣

給我一個名字讓我放棄我自己(之一)

1 給我一個名字 讓我虛構他的命運 他的人生將有荊棘與蜂蜜 花與鳥。在高山的頂峰上 他將目睹世界最宏偉的深淵 有許多清醒的幽靈 會向他點頭致意 往後的日子他都會記得 深淵是他的歸處── 生命最終的解藥 2 給我一些時間 讓我釐清我自己 站在河邊 承受烈日的曝曬 ──妄想自己是一片森林 或者草原 是沒用的── 看著河面上 自己顫顫的倒影 我脫水的靈魂 終於清醒而冷靜

橫行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但你明白橫行的意思 並且盡力達成它 曾經踏破馬路 劃傷指甲 走過一大群與你無關的野花 曾經獨身赤腳 環遊世界 去看那些充盈著歷史的未來 如今你已經歷過許多次 無情的曝曬 惡毒的雨 越火熱你更不怕 越冷淡你更愛他 你抵達了所有 美好的峽谷 你的心充滿了許多不同的名字 其中沒有我 其中只有他

巧合

走過你再也不會經過的那間超商 突然有陌生人與我談論到愛 我們都 我們都稍感尷尬 這是多麼巧合的事 我和你也曾並肩走在路上 對世界誇誇其談 那時我們的語氣 對模糊的未來 有鋼鐵一樣堅定 這是多麼巧合的事 他用籠統的語言 說著生命之中存在的風險 他說為了我愛的人 我必須留下一份保險 簽下這份契約 在一定的時間之內 就不用再害怕所有的意外──這是 這是多麼巧合的事 在妳離開之前 我正有這樣的打算 多麼巧,你在道別的時候 看著我的眼神 也有一樣的冷和陌生

旨意

「沒道理要站著。」這樣的念頭一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他就再也找不到站起來走動的理由了。因為站行的意義已經完全的消失,而附近所有的人類也非常同意他。這像是一種集體催眠,或一種集體的荒廢活動。荒廢意志,肉體,信念,以及自我和群體。沒道理要站著,他們一開始爬行的時候,在那周圍曾經短暫的陷入恐慌,但很快事情就翻轉了,他們轉而一起質疑那些仍然站著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身在異常之中,正常的,就不正常了。他們沒有思考太多,他們奉行著「旨意」。 第一個開始爬行的,聽見那旨意的人,不可抑止的感覺自己在幼時就有不被眾人理解的,原始的偉大,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崇高而不可抗拒的。他想要那些仍在行走的、固執己見的人明白什麼是正義,不是透過各種輿論攻擊,依靠權力或身分去行使,而是讓他們親身感覺那「生命之源」去感覺「旨意」的偉大,他知道自己已經給予世界一個嶄新的和平模式,一個不會被打破的平衡,一種過濾悲哀和苦痛的信念。一個完整自我與整體的新方法。 「那個神一般的想法拯救了我(們)的疲憊。」參加活動的人們集體躺在地上,在各種媒體上宣揚理念,這本該被制止的荒唐行為不斷的被擴大、翻譯、傳播。但沒過多久,幾乎「所有」的人類都覺得自己正在進行一種心靈和肉體上的「進化」,而全世界的政府彷彿也接收到了那「旨意」,沒有任何人反對,全世界就通過了一個提案──此後,萬物生而爬行,時刻感受故鄉以及異國的生命之源──這種玄之又玄的理念,順暢的經過宗教、幫會以及各種團體的推廣。沒有人質疑這條荒謬的規則,世界就這樣,被一個想法說服了。每個人、每個生物都逐漸陷入了這場和平的夢。沒有人抗爭,沒有人議論,大家都覺得自己是這個偉大創舉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這種意志輕而易舉的征服了這個星球,每個人都覺得這是合理的,是一種常識,人本來就是這樣行動的。他們甚至開始質疑過去的人類為什麼不使用這種方式,行走是多麼落後而且原始的,野蠻的行為啊,爬行的人們感覺自己生對了時代,他們在進化,他們成為了新人類。他們爬在地上 ,累了就捲縮起來,有如蟲屍。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世界因為這個突然降臨的旨意,迎來了一個最和平,最沒有紛爭的時代。

末日

蜘蛛網狀的 你笑 我只見識過一次 那日雨大,風冷 天卻亮得如焚燒的琉璃 恐怕那時 就已是我們之間的末日 在那時 我死了無數次 那種繭蛹內的掙扎 你也曾目賭──但我,以及我們 對你來說只是一張過期的 廣告貼紙 末日之後 彼岸花在我的身上開了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疲乏而且沮喪 突然覺得 有點滿意

要我

當你終於張口吹散時間 所有時間的塵埃 是我,我如屑沫般滑翔 散落在光景裡 我目睹了生命的低谷 也曾站立在極高的窗台 感受過火焰和風雪 所有陌生的蟲獸 都曾為我所愛 也知道哪裡是背後 如何去隱藏 在每個地方 都想像一面遠古的高牆── 透視它,成為它── 然後等它自然的潰散 崩塌,在一片荒涼之中 也度過了幾個 沒有名姓的時代 當我再次依附 在往昔的高牆之上── 你是今日將盛放的花火 轟隆隆── 要我和我的寂寞永恆 祕密地甦醒過來

痛。

這本來是我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在我忍受不住,開始探究原因之後,才發現我不是唯一一個被痛糾纏的人。他們說這就是神經痛。吃一般的止痛藥不說毫無作用,至少吧,你的肚子裡會多一顆止痛藥,但也就是這樣了。而能抑止神經痛的藥物不只容易上癮,還很貴,常常還會伴隨一些副作用。 因為這種痛時刻都纏著我,我常常表現得非常虛弱,無法長時間開車,工作上的表現也常常因此時好時壞。並沒有不痛的時候。只有可以接受的痛,有一點痛,和能讓我癱瘓的痛。在我理解這個痛會伴隨我的一生之後,我試著調整作息,規律運動,健康飲食,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知道那個痛並不在乎我的身體健康與否,不在乎我為了擺脫它所做的各種努力。我找過許多醫生,想試試開刀或各種治療方法,偏方,都沒有用。醫生都說開刀的風險太大,吃藥控制是最好的選擇。是我最好的選擇。 被痛折磨撕扯的我,最好的選擇就是按時吞下一些藥丸,等待它們發揮作用,讓我不只是看上去正常,這種有時效性的正常,讓當時的我振奮了一些。我不覺得有人能夠同理這樣的痛苦,因為我看上去沒有問題,我的外表非常普通,沒有殘疾,沒有認知障礙,我的痛沒有奇怪或者深奧的學名,它就叫神經痛。吃藥控制是我最好的選擇。我試圖向人解釋這一切,但我只換來別人質疑的眼神。後來我就懂了,要多包涵別人,多同理別人的難處,即使別人並沒有向我解釋任何東西,因為他們可能和我一樣。他們在面臨各種苦難的時候,無論是語帶保留或者行為異常,可能那也是他們當下能做的最好的選擇。那是他們的止痛藥。 我的痛永遠都在,藥的效果卻逐漸遞減。後來我就不再吃藥了,我和我的痛和平相處,我把它看作自己的一部分。即使因為這個痛,我失去了很多機會,無法保持足夠的專注,容易忘記許多事情,但我已經做過了我能做得最好的選擇,那個選擇裡的我,只能在一定的時間內,當一個像是正常人的人,像是角色扮演。記得我第一次吃到止神經痛的藥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可以那麼清醒,別人說的話都能簡單聽懂,沒有痛苦,我的身體像是沒有任何束縛一樣,輕盈有力,做任何事情都毫不費力,簡直就像一個超人。超人版的自己。我最好的選擇。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在藥的效果變得微乎其微之後,我才開始接受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病的人,是神經病,而不是精神病。 我曾寫過許多關於痛的詩,可我的詞彙尚不能將我曾經歷的痛精確地詮釋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出一本關於痛的詩集,

不斷造夢的晚風

我知道我正在作夢,我的思維,視線,心跳以及肉體都在告知我這件事,我在作夢,這夢裡所有的事情都蘊含著一種荒唐的邏輯,在人事物的底下都涵蓋著一個面板,上面寫滿了關於每個物體的註解,我知道我正在作夢,因為這些物體都發著霓虹的光,那些光刺痛了我的雙眼,我不想仔細的看那些標籤,那令我恐懼,但我也確實地知道,現實裡其實也充滿了這樣的註解,帶有惡意或者善意的標籤,區別只是現實中所有的狀態都是隱匿起來的,你無從得知他人眼中對你的真正評價,即使你開口去問了,大多時候也只會得到一些客套的回答。 我就站在一台機器的邊旁,非常簡便,有如膠囊旅館那樣,許多人躺在裡頭,發出規律的呼吸聲,機器的嗡鳴聲極低,得要我靠著機器才能聽見,我不是個多夢的人,在現實裡也沒有過此刻的冷靜以及清醒,當然,也從沒有此刻那麼的漫無目的。這個夢中世界的風似乎是無止盡的,好像時時刻刻都有輕微隱密的小手覺察著你的狀態,或者是無數道眼神聚集在你的軀體一樣,壓抑而不自然,這整個空間都是瘋狂的,我感受不到自身的情緒起伏,我內心的焦躁在表面完全沒有被展露出來,那風持續吹拂著我,我感覺到倦意,但彷彿有個聲音在警告我───千萬要醒著,一定要醒著阿──那個聲音才剛說完,我就開始覺得暈眩,然後我感覺到了痛,在現實世界才有的那種痛,那種能讓人癱瘓不起的劇痛,就像一個巨大的爪子從我的肉體里撕扯著我的神經,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是醒著的嗎?在我動念的瞬間,我只感覺自己是一段空白,無法描述的空白。只有痛。 在我終於回過神,可以思考之後,那風仍規律的掠過我,我的痛苦沒有削減一點的意思,我難道要被困在這個地方了嗎───?我的喉嚨有些發癢,乾燥,如果是現實的我面對此刻的情境,肯定恐慌無比,而在恐慌過後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自殺。但這個夢裡的我,突然開口對自己說話:「你逃不掉的,這裡只有輪迴,沒有死亡。」

沒有頭的男人-4

這是一個細雨綿綿的早晨,七點,起床之後,他穿上單調的衣服——黑色上衣,黑色長褲,別上腰帶,最後穿上他僅有的一雙破球鞋,這是他的制服,這是一個好日子,他對自己說。他整裝待發。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彷彿無止盡的樓梯,狹窄,陰暗,潮濕,昏黃的燈光,徒勞的驅散不斷靠攏的黑暗。他挺胸吸了口氣,緩步走下階梯,進入黑暗,融入它,並成為它的一部分。 沒有波瀾,也沒有動盪,這是他的日常。 樓梯裡的回聲隨著他的腳步細碎而重疊,六樓,五樓,四樓,四樓這裡住著一對情侶,常因為小事發生爭執,他們跟整個世界都有仇似的,門口堆滿散亂的煙蒂跟酒瓶,因為下雨的緣故,菸和酒的污漬和氣味蔓延到樓梯,水坑在昏暗的燈光反射下浮現一張彷彿是死神的臉,他搖搖自己並不存在的頭,繼續往下走。 三樓,二樓,這裡的住戶在門上貼滿扭曲的符咒,每次走到這裡,他都可以看到門口懸放著三柱剛點好的香,淡淡的煙飄盪在燈下,像極了小時候看過的香港恐怖電影。懸疑詭譎,彷彿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這可真是好預兆,他想。 一樓。什麼也沒有。打開陳舊的紅色大門,現實世界的光慢慢的照進公寓。他彷彿剛被從一場惡夢中打撈出來,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告訴自己。